我在海拉尔下飞机,换乘越野车前往额尔古纳,渴望能与成吉思汗后裔的马队擦肩而过。沿途并没看到多少骑马的人,倒是见过牧民骑着摩托车赶放牛羊。交通工具 的演变,让我不得不相信:即使这片最古老、最有历史纵深感的草原,也已迎来全新的时代。可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蒙古长调,使我听着听着就有了微醺的感觉:那 不正是成吉思汗的魂儿,并没有散尽。
举目四望,我没找到唱歌的人,只看见草坡上有或零散或成群的蒙古马在低头啃吃青草。虽然主人不在身边,可它们一看就不是野马,并不因过路的喇叭声而受惊, 对人来车往视而不见,显然有着自己的寄托。在天高地远的背景下,它们无比的悠闲。但又仿佛时刻在等待什么。从它们见到越野车头也不抬的神情看,等待的绝不 是你我。这群遗传了记忆的蒙古马,莫非在等一个名叫铁木真的九岁男孩,从马群中挑选出一匹?被选中的那匹,会比吃草时还要谦恭地低下原本高傲的头,把那位 未来的英雄驮上自己的背,然后按其所指挥的方向纵情奔驰。只有一个人,能把解甲归田的马群重新集结起来,带向远方。那个人出现过。也许,还会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