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并在日记中多次提到,只要是奉公守法的公务员,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有的甚至被迫自杀,4月18日,"今日中央通讯社发出之参考消息,有南郑地方法院首席检察官杨丕烈投井自杀一事云:杨家有妻一子五女,在法界任事多年,近以物价高涨,所入恒不能饱腹,房主又逼令迁居,陷入绝境,乃以一死了之。……吾意杨必系一廉吏,否则枉法受贿,生活自可维持也,殊为国家惜之。"
过去我们熟知的一种说法是,国民党在抗战中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前、后方恰成鲜明对照。从上述情况看,似也未必尽然,后方"吃紧"的也实在不少,甚至包括许多中高级官员。

战时重庆农民的服饰
衣无料,公教人员衣衫褴褛
战时陪都重庆因纺织工业遭到重创,外援通道又极不畅,衣物的获取亦是异常艰难。据浦薛凤回忆,当时公教人员十之八九来自外省,千里万里辗转流亡,只能携带少许衣服,起初一二年尚不感觉困难,至三四年后,新者已旧,旧者已破,破者已补,补者已捉襟见肘。且亦有因生活困难,早将可售之衣出售,及欲添衣而"一月薪金尚购不到一套旧西装。"帽子也成了奢侈品,"予自己所戴呢帽,即是油腻发光。化成则冬夏光头,笑称时髦。"浦托人从安南代购回薄大衣一件,"幸重庆冬不严寒,尚可勉强支持。皮鞋则因为朝晚步行,特别消耗,所以破旧不堪。"若不幸为空袭所炸,则更是连破旧衣物也无力再添置。"总而言之,战时重庆之一般公教人员,以言衣服,不特极不整齐,亦且近于褴褛。"(《太虚空里一游尘:浦薛凤回忆录(中)》)
冯玉祥见其女儿"弗矜穿我的大小袄,有些不雅,想给她买一件黑外套,随便找了一件要800元钱,我们穿不起,还是不买吧。"(《冯玉祥日记》第5册,1940年12月17日)
上海交大学生潘君拯自上海至重庆八千余里跋涉,一路所见,"沿途很少穿新衣的。布匹极端困难,连阴丹士林都算奢侈品,要课重税。沿途大中城市的纺织厂都叫鬼子占了"。"当时全国有几百万将士在抗日,解决他们的被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潘君拯:《从孤岛到陪都--- 抗战时期流亡学生的回忆》,《近代史资料》总117号。)

战时重庆的滑竿
行无车,党国要人滑竿代步
战时重庆的交通,显然也不敷分配。罗家伦身为中央大学校长、国民政府赴新疆监察使,没有自己的车,当然也没有配司机。1943年9月他回重庆参加国民党五届十一中全会,出行都是靠蹭车:9月6日,"本偕咏霓同进城,因相左,另乘车行,致未及参加开幕典礼"。9月12日,"上午休会,下午公祭林故主席,我因无车不能往,甚为怅怅!"9月14日,"偕咏霓兄进城,彼赴工矿调整处,我即借其车至中民医院接二宝回"。9月19日,"下午梅荪云来约赴歌乐山中央医院探穆藕初先生病,在邮局前候了一小时许未见车到,"后才知是因故未来。
一般人的行,则更是麻烦,虽有黄包车,但价钱很贵,山城多上下坡,高低不平,车行速度很慢,晚上车夫休息后,更不易叫上,就只得步行。至于公共汽车,"非常拥挤,车辆又少。自都邮街登车到上清寺,开驶只需二十分钟。但有时站立等候(平常每刻钟一辆),连三接四,都已客满,故可等候至二小时之久。特别是重庆多雨满街泥泞,谓非狼狈而何。"
1942年8月16日,64岁的黄炎培续娶夫人姚维钧,在巴蜀礼堂举行了结婚礼,有张一麐、穆藕初、杜月笙、沈钧儒等130余人参加。次日,黄姚二人由城内往黄桷坪,从清晨出发,下午4点半才到达目的地,路上几经周折:"清晨,偕维钧准备下乡,藕初以汽车由家瑞女士陪同,赴朝天门,家瑞别去。二人带黄昌熙购票坐小汽轮下水,抵寸滩上岸,不意人多拥挤中所带行李较多,未及运完而轮已开,致维钧及一部行李均留船上,余坐江干茶肆读《论衡》,自九时半候至十三时,维钧之轮到唐家沱折回,乃始相聚。……偕维坐滑竿行二十里至黄桷坪,已下午十六时半"。(朝天门至黄桷坪之距离约14公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