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群岛失事现场,还有生还者
太平轮、建元轮互撞,大约是在一月二十七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2],建元轮在五分钟后灭顶,太平轮随即下沉。据张顺来的陈述,"十二点半的光景就沉了",李述文记得是"十二点一刻",叶伦明表示:"船沉后没有多久,海面就一片宁静。"
中联公司委请招商局所有之海川轮等轮船与飞机,前往出事现场侦察、打捞,当时船长手绘正确失事地点:约在舟山群岛附近,浙东海面东经一二二度三十分,北纬三十度三十分,也就是在白节山与白洋山、三星山之间的三角航线,附近暗礁重重,航道水深流急。建元轮船长则在沈家门附近被捞获,据熟悉水域的人说:这是个难驶的海面。
家属也投入人力、财力,雇请船舶、飞机几度来回搜寻,也曾登岸至各小岛,发散寻人启事,派人打捞遗体;中联企业公司在二月二日发出悬赏,搜救生还者奖金一千万元,罹难者打捞五百万元,报告地址寻获者三百万元。
据官方说法,当时被救起的生还者有三十六名,其中太平轮旅客有二十八人,船上职工有六人,建元轮上有二人,共计三十六名。据二月二日的《台湾新生报》和二月三日的《中华日报》报道记载,除了被军舰搭救的人员外,还有三名旅客脱险。同年二月十七日《大公报》刊登了徐志浩的文章,并注明徐是自行脱难,不在前述生还者名单之列;加上先前人数,足见有近四十人生还。
据世居舟山群岛的姜思章表示,太平轮出事时,他只有十几岁,海面尽是散落的行李物品,有许多渔民前往打捞;他的父亲与几名船家,在深夜摸黑救了几名生还者,用渔船拉他们上船,第二天太阳升起,把他们送往群岛附近的相关单位才返家。但是时代久远,姜思章说:早年父亲没有留下脱难者姓名,所以也不知道当时救出多少生还者。
如果舟山群岛生还者加上之前的四十位脱难者,据推测,太平轮生还者应不止四十人,也突破原先官方说法的三十六名。

太平轮部分生还者合影(1949年)
保险公司倒闭,家属组善后委员会
事发后,太平轮受难家属立即成立"太平轮被难旅客家属善后委员会",负责与中联公司谈判赔偿事宜;兵分两路,分别在台湾与上海受理罹难家属登记,一是在上海地方法院提出告诉,一是在台湾要求赔偿。太平轮原先向英国两家保险公司投保,一是华泰产物保险公司,一是鸿福产物保险公司,沉船事件发生后,这两家保险公司负责人都逃离上海。
在蔡康永一篇名为《我家的铁达尼号》一文中,提及太平轮的保险事件:
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太平轮沉没的原因。只提过当时他们公司所拥有的每一艘轮船,一律都向欧洲的保险公司投保。唯独太平轮启用前,因为上海一位好友自己开了保险公司,为了捧好友的场,就把手上最大的这艘太平轮,让好友的公司承保。太平轮一出事,爸爸好友的这家保险公司,立刻宣布倒闭。所有赔偿,由轮船公司自己负担。
事发后,由齐杰臣、杨洪钊、高正大等九人,从台湾赶到上海中联企业公司,同赴失事现场协寻。台北受难家属就分为总务、调查、联络三组,并推派各组代表,共计有二十一人,一月三十日《台湾新生报》就登出"中联公司传将宣告破产,家属昨赴警局请愿,要求假扣押公司在台财产,负责人交保"的新闻,当时坐镇上海的是中联企业公司的总经理周曹裔,台北分公司由经理朱祖福留守。
接下来几个月,受难者家属分别展开了两岸的诉讼官司与赔偿事宜。家属们向台湾省主席陈诚陈情,也向立委谢娥陈情。台湾律师团有陈国飏、许鹏飞,会计师周何圣;上海律师为章士钊、杨鹏。同年二月六日,受难者家属正式联名向中联公司提出告诉;二月七日起律师团即连续在报上登刊广告,呼吁大家不要买中联公司财产,防止该公司脱产,并要求受难者不要个体行动要求赔偿。
二月十一日,高雄法院扣押中联企业公司安联轮;二月二十八日,中联公司首次举行受难者公祭;三月十一日,太平轮受难家属提出假扣押安联轮,并要求中联公司如能提供白米八十万担,每担一百市斤,即解除假扣押,中联则提出七 点抗告;四月六日,在上海法院还开庭审理太平轮一案。
审理期间,两岸当时局势已无法控制,人心惶惶,四月二十三日,解放军进占南京。
五月二十日,陈诚宣布台湾地区戒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