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一大批教堂、教会医院、教会学校在广州出现。由传福音开始,一系列演讲会在众多公共场所进行。以后对广州文化影响潜移默化,作用不可低估。
晚近广州,既是政治革命的发祥地,也是文明转型的试水区。百年风云,如白驹过隙,沉淀在历史记忆里的,既有金戈铁马的宏大叙事,也有小桥流水的生活细节。有时,触动人心的,反而是那些不起眼的大城小事---"城记:近代广州细节"要呈现的,正是一幅晚近广州的"清明上河图",具体、细碎,小处见大,还原这座烽火城市的热辣镬气。

美国女传教士那夏理创办的岭南第一家女校:真光书院。
广州作为两次鸦片战争的重要发生地,在战后很快成为一个条约开埠城市和东西汇流的窗口,一大批教堂、教会医院、教会学校在广州出现。由传福音开始,一系列演讲会在教堂、医院、街头、码头以及众多公共场所进行着。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对广州的城市文化潜移默化,其作用不可低估。
西方宗教演讲风习的传入
在基督教传入之前,广州本地社会相对缺乏普遍性的聚众演讲人际交往方式。由于传统社会出于地方秩序和治安稳定的顾虑,对于诸如此类的民间聚结形式是予以种种限制的。而面向大众的演讲风习的正式形成,则与西方传教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西方传教士不仅把演讲的风习带到广州,而且培养了演讲人才,培育了民众乐于参与的社会文化氛围。
广州早期的宗教宣讲活动,可以追溯至19世纪初。在当时来华外国人的笔下,保留了诸多相关记述。例如,1836年,美国人京威廉等一批传教士,已经获准在广州的街头传道。《晚清华洋录》记载:"他派发传单和中文圣经,不断招纳信徒,有些人甚至被训练成为牧师。他常站在离十三行半哩左右的大新路和下九路的路口;而其他传教士则会聚集在大德路、一德路和下九路附近。有些外国传教士会说广东话,用广东话传教。有些索性用英语传教,由一个中国助手负责翻译。"
在早期盛行的医学传教活动中,传教士也选择以医院作为演讲的平台,向病人及家属群体宣讲道义,实施感化,寓宣讲于病人医治过程中。广州博济医院规定,凡是"所有能够走动的病人,连同前来探访的友人和陪护的仆人,都必须参加晨祷会和听讲福音。"1835年11月-1838年2月,眼科医局和"中华医学传道会"先后在广州正式成立。眼科医局的开创者伯驾在日记写道:"我深深相信,更没有其他事情,能比这些异教徒的情况更令我关心的了。藉着治疗他们的身体,我们宣讲上帝的福音,以此来触动他们的心灵,使归于我主。每一个来这里寻求健康的人,都是得到天使的指引,是上帝的羔羊。无论如何,这似乎是唯一打开的大门。让我们进去吧。"
广州市民听众群的数量由于传教医务活动的开展而不断增长,伯驾牧师在自己的报告中写到:其中的一些人清晨两三点钟就提着灯笼离家出行,以期不会误时来到医院。假如收住病人的数目超过当日名额,他们就会选择提前一日行动,而于夜间守候在医院门口,以便在届时可以得到一张挂号单。医院门口总是人满为患,当地的官员和民众大量涌来,街道上停满了各式轿子、车马、车夫等,随从及家属站满了医院周边的空地,整个场面繁若集市和庙会。传教士就活动在这些拥挤的人群中,以高声演讲的形式,向他们宣讲基督福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