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人文历史》2016年2月上独家稿件,未经授权,严禁转载,欢迎广大读者以个人名义分享至朋友圈
朝鲜对中国表面恭顺、里外不一,暗藏机锋、从中渔利,这是大清国"总理"恭亲王奕的看法。他在奏折中一针见血地写道:"朝鲜于上中国文件,居然自行抄给美国,全不隐避,窥其用意,其所谓求中国保护者,并非尽出真忱,不过欲借中国为卸肩地耳。"
1866年和1871年,朝鲜与入侵的法国和美国舰队分别发生冲突,史称"辛未洋扰"和"丙寅洋扰"。两次"洋扰"事件,将朝鲜的宗主国大清国推上了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法国、美国都要求中国发挥宗主国的优势,对朝鲜施加压力,一则是希望朝鲜在传教、通商方面"更加开放",另一则也希望能获得相应的赔偿。但大清这个宗主国,其实对朝鲜内政外交的影响力并不巨大,至少不十分直接。
朝鲜一贯高举着正统儒学义理的大旗,清廷正在实行的改革开放(洋务运动),在奉行闭关保守政策、有着浓烈"中华情结"的大院君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修正主义",也反衬了朝鲜孤守义理的悲情。何况,朝鲜已经用鲜血"捍卫"了自己的信念,取得了战胜法、美强权的"伟大胜利"。大院君在战胜法国之后,下令在首都汉城树立了一块"斥和碑",碑文为"洋夷侵犯,非战则和,主和卖国"短短12个大字,不仅令朝鲜内部主张开放者不敢出声,也使清廷无从规劝。
朝鲜方面,依然延续一贯的谦恭态度,请中国以宗主国身份,对列强进行严正交涉。朝鲜拒绝列强通商的主要理由,正是其作为中国的藩属,不能单独对外缔结条约,且小国寡民,缺乏富余商品和足够的市场参与国际贸易--这与清廷早年自认"天朝无所不有"正好相反。一方面是实际上的"自主",一方面是出事之后由中国出面善后甚至埋单,谙熟韬略的大院君,几乎将各大国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