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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被日本兵抢走的女人一夜被轮奸20多次

时间:2016-04-15 17:28:56        来源:新浪历史

校门口,那位丢失12岁女儿的母亲站在那里,焦急地在街头来来往往的逃难人流里寻找着--也不知什么地方一下拥出了那么多人!魏特琳也觉得奇怪。

10日这一天,魏特琳的助手--作为安全区第4区卫生组组长的程瑞芳在她日记里记下这样的细节:

……今日七百号(校楼名称)也住满了,搬至安全区的人路上不断,涌到学校的也是如此。洋车没有了,路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自己挑、抬,飞机声、大炮声他们也不管,真是凄惨。新住宅区的房子都住了难民,有的租,有的不管,搬进去住。金男大(金陵大学)已住了好几栋房子,新的图书馆也住了,院子里也搭棚子,他们比我们人多,因男女都住。我们只住妇女、小孩,也不许烧锅弄饭,有的自己家里送饭,没有饭吃的不多,我们给她们吃,早上给她们水洗面,给她们三次水喝。有一千多人,忙极了,预备水、开水,一日送两次。现在预备在大门外对面开一粥厂,过两天就有粥吃了。吃进去的是小事,出来的是大事。有的人逃出来没有带马桶来,虽然院子外面四处有粪桶,是为小孩子的,她们不到那里去就随便,所以到处都是尿和屎。皇宫式的房子现在加上了一些彩色,窗上挂的晒的破衣服、破被和尿布,树上挂的也是……一百号这边的水塘成了洗马桶、洗尿布的了,图书馆这边的水塘成了洗衣的地方,有人也在那里洗碗。

啥叫难民区,这就是!两个字:脏、乱。可谁还顾得了这些,保命在此刻最重要。

让魏特琳多了一份着急和担心的是:难民中有些妇女刚刚生下孩子,11日早上起来,她便听到有两个妇女在哭,原来她们的婴儿死了,一个是闷死的,一个是病死的。从程瑞芳那里获悉:已经进来的妇女中还有五六个已近临产……

苦命的孩子!"重点保护好产妇和刚出生的婴儿。"魏特琳特别吩咐程瑞芳,从没有生过孩子的魏特琳像自己失去了亲生孩子一样。母性让她格外关注小生命。

12月12日,是南京失陷前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是南京最混乱的日子。从中国守军总司令到街头的一条小狗、小猫,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唐生智将军从早晨开始就忙着执行蒋介石下达的撤离"手谕",后来他当晚就在一帮警卫人员护卫下非常狼狈地从下关的长江边撤走了,而他一走,十多万守城的中国军队几乎全乱套了。

被日本军队的机枪子弹和重击炮轰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流浪狗、流浪猫只能傻呆呆地在大街小巷看着那些与它们同样傻呆呆的人群四处逃窜……

12日的魏特琳,用她的日记来记述,也许是最准确的"当时"--

12月12日,星期天。

晚上8时30分。我在写这些日记的时候,城市西南部又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窗户被震得摇撼。为慎重起见,我离开了窗户。一整天轰炸不断,有人说,日军已进城了,但我无法证实。一个士兵告诉我们的守门人,日军曾数次突破光华门,但都被赶了回去。我们还听说,87师正在接替88师。但很遗憾,整天都有中国军队从安全区经过。

在今晚的新闻发布会上,听说卫戍司令唐生智已无法指挥自己的部队。除了安全区以外,城里的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抢劫(从可怕的爆炸声来看,我想那古老而美丽的城墙恐怕所剩无几了)。现在日本飞机可以自由出入,投下大批炸弹,他们既没有遇到高射炮火的阻挡,也没有中国飞机的拦截。

我认为,把城墙外面所有的房屋以及城墙内的部分房屋烧毁是个严重的错误,这种牺牲没有多少价值。谁遭受破坏的痛苦?还不是中国的穷人!为什么不把城市完好地交出?

今天上午10时30分,我去了鼓楼教堂,那儿大约有60人。教会紧急委员会的一名成员做了很好的布道。教堂院落里住了许多难民(现在枪炮声实际上已经停了下来,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城墙已被突破,日军进了城)。

难民继续涌入校园,三幢大楼已住满了难民,现在,艺术楼也开始接纳难民。不幸的是,由红十字会管理的粥厂仍未开张,因此,对没有带食物的难民来说,日子非常艰难。在我们的一再催促下,粥厂可能明天上午9时开张,但如果今夜城市陷落,恐怕连这也做不到了。

在危难和恐怖之际,也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我们东门街对面的那个姓管的裁缝,傻乎乎地让"新生活运动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在撤离南京前,将他们的一些物品存放在他家的一间屋子里。随着日军的临近,他开始担心起来。今天,我打电话叫来了菲奇先生,我俩叫他把所有的文字材料都销毁,并由我们来承担销毁的责任。整个下午,他和他的妻子以及所有的亲戚,把一堆堆材料搬到我们的焚化炉里烧掉。他们一趟趟地搬着,累得满头大汗,及时销毁了所有的材料(从枪声可以听出,日本人已经进城了)。

一向精干的中央楼林管理员,由于竭力要这些难民保持地面整洁,今晚嗓子都喊哑了。下午他对看门人说,要孩子不在地板上小便比登天还难。看门人说:"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叫他们不要随地小便?"林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哪能不说?!但我一回头,他们又尿了。"

今天下午5时。在我去英语部时,看见紫金山上有一条着火带,环绕在山顶部的1/3处。我不知道火是怎样烧起来的,但这意味着许多松树被毁了。

今晚9时~10时。我和陈先生巡视了校园,洗衣房姓胡的工人和他的邻居都来了。他们担心今晚有撤退的士兵过来,因为他们家有年轻的姑娘。今晚,城里是不会有多少人睡觉的。从南山公寓,我们可以看见城南仍在燃烧,下关也一样。今夜我得和衣而睡,以便在需要时随时起床。但愿黑夜快点结束。

刚好一年前的今天,蒋将军在西安事变中被拘留。

魏特琳的记性真好。她在如此混乱和紧张的时刻,竟然还能记得一年前蒋介石被困西安的事?一年前的"蒋将军"是因为不真心抗日,让他部下张学良、杨虎城二将军给逮了起来,于是有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逼迫之下,中国最高领袖才不得已开始主张抗日。如今才一年,抗日之烽火燃遍东半边的中国,却是节节失败的惨景!

魏特琳显然是有所感思。这位深深爱着中国、视中国为自己第二故乡的美国传教士,她在为中国的苦难和不幸落泪、哀叹。

13日,是日军占领南京的第一天。这一天在南京城内的中国人几乎都是呆怵的,他们不知道举着屠刀进城的日本人会如何处置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逃命?命在别人手里,如何逃?逃往何处?何处安全?

城内有个"安全区",十几个洋人能抵挡得了几万占领军?但无论如何,"安全区"总比自家要保险些吧!大家都这么想,于是不管是百姓,还是原先的守城军,他们或拖家带口,或弃枪改装,纷纷逃进安全区……包括魏特琳她们的金陵女子学校。

"这是女子学校,男人们是不能进来的!"开始程瑞芳她们还用这样的话拦住了不少男人,后来根本拦不住。那些当兵的似乎更害怕日本兵,所以不少国民党兵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掉便翻墙往学校内跳。

"喂喂,你们这样进来,一会儿日本兵进来看到你们的话,在我们这儿的妇女和孩子们咋办?大家不是都不安全了吗?"一个校舍工人拉住两个当兵的男人,吆喝起来。

"求求大叔了!我们实在没地方藏了,要是回到街上,肯定被日本人砍掉脑袋的。求求你们了!求求……"当兵的中国人跪在地上,好可怜。

"让他们进吧!赶快把身上的军装脱了!"魏特琳路过,示意自己的工人放了这两个当兵的。

"谢谢,谢谢菩萨!谢谢观音菩萨!"当兵的立即给魏特琳磕头。

魏特琳直摇头。她摇头是因为这一天里她不知处理了多少类似的事。这一天南京人只做一件事:逃命。而魏特琳她们则要做几十件甚至上百件事。

这一天,她这样记录:

听说凌晨4时,日本人已从光华门入城了。重炮彻夜轰击着城门,据说是在城南,而我听起来却像在城西。城内枪声也很激烈。一夜我都没怎么睡。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我感到日军似乎在追逐撤退的中国士兵,并向他们射击。由于担心出事,我们没有一个人是脱了衣服睡觉的。

5时过后,我起床到学校前门,那儿一切都很平静,但看门人说,大批撤退的士兵从门前经过,有些人还乞求给他们一些老百姓的衣服。今晨,在校园里也发现了不少军装,我们的邻居也想进来,但我们试图说服他们,如果他们在安全区内就和我们一样安全,安全区任何地方应该都一样安全。

今天早上,我们学校门前的那个粥厂终于开张了,我们根据难民们到校园来的先后次序,依次向各幢宿舍楼发送早饭。这顿饭到10时30分结束。下午我们将再开一次饭。

……下午4点,有人告诉我们,西面山头上有好几个日本兵。我去南山公寓察看,在我们的"西山"顶上果然站着几个日本兵。不久,另一名工人叫我,说有一个日本兵进了我们的家禽实验场,索要鸡和鹅。我立即赶过去,用手势告诉他:这里的鸡不是出售的。

在经历了猛烈的炮击与轰炸后,城市异常平静。三种危险已经过去--士兵的抢劫、飞机的轰炸和大炮的轰击,但我们还面临第四种危险--我们的命运掌握在取得胜利的军队手中。今晚,人们都十分焦虑,因为不知道未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