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狱外的法官朋友想到监狱虱子横行,给鲍威尔送来一管药膏,鲍威尔称"我将终身感谢他"。但鲍威尔还是病了。先是严重的手指感染,他被带到楼上的医务室。日本医生没有使用任何麻醉药,拿起一把剪刀,把他手指的皮一点一点,剪下。门口,几个日本宪兵张望着,对他痛苦的模样幸灾乐祸。
美国历史学者华百纳在其著作《上海秘密战》中也多次提到了大桥监狱。他写道:一名叫甘德的老外从审讯室出来,既痛苦又疲惫,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看样子已经缠了好几天了,他的后脑勺出了一大片红疹。在大桥监狱期间,感染最终蔓延到他的脚趾。有一次一名日本医疗官过来,决定帮甘德去除脚趾甲,他让两个人将甘德按在椅子上,没用任何麻药,就用一把钳子完成了手术。

每日每夜都有倒霉的中国人被带到审讯室承受各种各样的酷刑。楼下的犯人都能听见他们惨叫和呻吟。酷刑包括"电疗"--将电线接在手脚上,把犯人电个半死;"水疗"--用水桶往犯人鼻孔里灌水,直到肺几乎破裂;还有毒打和拔指甲。
1937年后,日本人已经掌握了虹口区,大桥监狱的存在一直被当作高度机密。"我们相信有许多中国人,在公共租界失踪后,就是被投入这里。因为这里有大量中国囚徒。"鲍威尔的记忆里,日本人对待在押的中国人更加残忍。
一位中国男子带着3岁的儿子被关进来。小男孩彻夜哭泣,整个大桥监狱都能听到。几天后,他们不见了。有一个中国人抽烟,被看守揍成肉饼,一个多星期不能站起来,还得了脚气病。日本医生给他注射了不知什么药剂,他很快死去。还有一名中国人,被发现身上藏钱,日本看守把他拖到走廊,用木棍打脸。1、2、3……集中营里的老外们在心里默数,打到第85棍,叫喊声停止。
集中营里,刹那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