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儿:要知道没有了你们便没有了我,所以我最低的条件是不许你们离开了我,前几天寄十块钱,并且带寄了四毛大洋给你和妹妹买东西吃的,想必已经收到,明天,到了汉口自然再要寄一点给你,你总要乖些,不要叫你妈生气,要知道,我虽然在外面,一颗心却天天在你身上呢!"
姚稚鲁流亡期间,正值中日几次大会战之际,华中兵荒马乱,难民如潮。他先后寄回上海的家书也能看得出写于匆忙之中,纸张大小不一,书信形式各异,落笔草草,仓惶之势显然。从家书中,不难看出姚稚鲁临终前那几个月凄怆的生活和悲凉的心态。

上海沦陷后,小学教员姚稚鲁奔波逃难时给妻子的家书
"我的病吗?怕不会好了,因为这里医院不但是少,而且诊费奇贵,没有上海那么便当,要是看一次,起码得四块钱,叫我出得起吗?--有没有送诊的医院?打听不出来--就是在家里。我自从到了这里,没有洗过一次澡,这里的苦处想你总该明白。总而言之,我的病生在破业的时候,就是该死!"
姚稚鲁本想在内地找到一个落脚之处,再返回上海接来妻子女儿团聚,无奈这一愿望一直没能实现,却多次遇见日机轰炸和一波一波逃难的人群。他身在外,心在家,每天纠结于分离的苦痛之中。"'悲莫悲兮生别离',古人早有此言,我为什么要舍却你们千里迢迢在外面奔走呢?"疾病、恐惧、生活无着,交织折磨着羸弱的姚稚鲁,随着战线不断往内地推进,浙江、江西、湖南、湖北均成为前线,直到姚稚鲁命丧武汉,他也没能找到一个安稳的后方。
姚稚鲁去世6年之后,湖南衡阳商会副会长、"集益"钱庄经理卢明璇也在逃难途中丢掉了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