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军老兵王世江回忆说:"我们突出重围后,汇合了部队向南撤退。我是个伤兵,到黄河南岸总该可以了吧?他们竟连伤兵也不许过去治疗。蒋介石排斥异己的做法,在二十九军将士中引起极大的愤慨!蒋介石派特务乘坐铁甲车,打着冯玉祥的名义,说是到前方督战,在连镇车站停着。我和被打瞎左眼的一班杨世亨被连里士兵强行抬上铁甲车。特务们怕发生兵变,不得不把我们几个重伤员带到济南。到处是河北逃难来的难民,他们无依无靠,行乞度日,伤兵杂在难民中根本无人过问。而国民党军要员只顾自己逃命要紧,谁来管我们几个叫花子似的伤兵!我们托人情,苦苦哀求,才能在济南市协和医院挂上号。一个医生一打开我臂上缠的裹脚带,臭气四溢,伤口里的烂肉脓血中已经生蛆,蛆虫四处乱爬。医生掩着鼻子皱着眉,十分武断地说:'必须把胳膊锯掉! '抗日战士怎么能没有胳膊?不得已,我们含恨离开济南。 "

王世江等人逃离济南之后,打听到兖州有个第三医院。杨世亨架着他上了火车到了兖州,住进第三医院。在医院里,看到蒋介石嫡系部队的病号住在整齐干净的房间里,而东北军、西北军这些从抗战前线下来的重伤员却拥挤在铺着麦草的地铺上。嫡系部队的病号每天吃大米白面,而"杂牌军"伤员却连粗粮都不管饱。嫡系部队病号要什么药有什么药,杂牌军从前线回来的士兵每天只能用消毒水和盐水洗伤口。最令人难忘的是那年的"双十节",慰问伤病员时,给嫡系部队的病号每人发十元钱,给"杂牌军队"的伤员每人发五元钱,扣了一半!
由于"杂牌军"在医院受到排斥,激怒了伤员,东北军和西北军的伤员联合起来,砸了医院,打了院长。大家就是要争这个理,凭什么都为抗战流血牺牲,都是保家卫国,却人分三六九等?难道杂牌军官兵就不是人?之后,凡能行动的伤兵大部分都离开了医院。王世江因为参加了这次活动,虽然伤未痊愈,也实在难继续住院治疗,便随之自动出院归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