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绝的是,日本利用危机公关不断嫁祸中国,让中国背黑锅。英国"高升号"商船被日军击沉,中国本来准备借此机会联合英国打击日本。谁知日本反咬一口,竟贿赂英国媒体,收买英国专家为日本辩护。日本的文献记载,日本收买英国中央通讯社,2000日元发一条消息,给路透社是606英镑。最后,经过媒体与专家组团一忽悠,英国政府便把气撒到了中国头上。而当时的大清国驻英法公使龚照瑗居然不懂外语,大小政务全部要听英国属下的翻译,英国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然后就汇报给清政府,如"英廷力劝和平议事"、"俄将请各大邦与闻"等,对欧洲媒体与民众的舆论等信息没有丝毫的重视。
最丢人的是,《旧金山早报》记者欲采访大清国驻外领事,领事说英文很费劲,对美国记者的采访自然比较抵触。一顿不耐烦的应付后,转而交给自己的秘书。而领事的秘书竟然对美国媒体大幅报道的甲午战争熟视无睹,一问三不知。美国记者不断向这位秘书描述战争情形,如北洋海军惨败,很多官兵被日军炮击致死时,秘书都只是边笑边摇头。美国记者最初以为秘书在玩一种否认的外交策略,结果聊得深入后发现,秘书真是不懂。
舆论:热情高涨与麻木冷漠
与媒体宣传、外交公关几乎同步进行的则是国内的战争动员。国内百姓对战争的认知、参战热情等都是关乎战争成败的关键。在这点上,无论是战前还是战中,日本都充分利用了中国的"满汉矛盾"。"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本是朱元璋的发明,结果却让日本人用在了甲午战争上。在日本人看来,自己才是中华优秀子民,而中国正处于异族铁蹄蹂躏下,属于应该被解放的。反观中国,无论是国内百姓还是外国侨民,对战争既麻木又冷漠,对国家兴亡丝毫没有参与感。如此战争,其实胜负已分。
一直以来,日本人以黄种人中的上等人自居,认为中日同根同种,必须抱团取暖对付白种人。但抱团的前提是,日本要改造中国人这种劣种黄种人。同时,日本政府大肆向国内民众鼓吹"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论调。一时间,日本国内战争热情高涨,参军踊跃,士气高昂。在《日清战争实记》中,记载了一位日本叫森鸥村的父亲写信鼓励前线征战的儿子的故事。这位日本父亲熟练使用汉语言,全部文言文写作。日本父亲认为日清战争是"伐异类、戮异类,以声我义,扬我威,实千载一时不可失者"。信中可见,父亲将儿子赴前线作战视为保家卫国之荣耀。最后,父亲还不忘叮嘱儿子,莫贪功名富贵,"汝切莫介怀,一意专心,衔龙尾,攀凤翼,以建功勋。家国民人,而不在功名富贵"!
通过这封信可以看出,当时的日本国内,普遍将对华的侵略战争视为解放之战、救亡之战。普通百姓视前线作战为保家卫国的责任与义务。如此氛围下,日本上演了一幕幕送亲人上战场的感人场景。父送子、妻送夫,高唱军国主义歌曲为亲人送行。这点也是日本政府乐于看到的,更是日本向民众发动舆论战的胜利。
日本国内的爱国热情也传导给了国外侨民,美国日侨纷纷组织爱国联合会,积极为战争募捐。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更有年轻的留学生时刻准备着,军训备战,随时准备应招入伍。此举竟然感动了美国人,帮助日本人打压中国人。
与日本人的热情高涨、自信满满不同,中国人则对这次战争毫不关心。国内百姓在大敌当前之际,个个非常淡定,前边战事吃紧,后边紧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为何会这样?其实,不是中国人厌战,更不是怯战。因为在中国百姓看来,国家是皇帝的国家,大清是满族人的大清,亡与不亡,都与自己无关。即使出兵打仗也应该由满族人去打。美国的华侨也是如此,家事国事天下事充耳不闻,每天只关心眼前的小生意,烧香拜佛。就连美国人都看不下去了,《亚特兰大宪政报》的记者为此专门采访了一个名叫山姆·辛的华人,这个华人也实话实说:"没有任何影响呀,我们一样忙于洗衣赚钱,不会去参战。中国皇帝要我们去参战,我们才不去呢。"
在中国国内,英国驻天津总领事宝士德发现,天津水师学堂的汉人学员甚至希望日本打败中国,因为可借此推翻清政府。而大清正规的部队甚至害怕得尿了裤子,当时的冯玉祥在保定亲历了这尴尬一幕。他事后回忆道,"官兵们骇得失神失色","部队开拔时凄惨一片","男女老幼奇哭怪号声震云霄"。冯玉祥为此感叹:"为民族争生存、为国家争荣耀,所谓国家观念、民族意识在他们是淡薄到等于没有的。"
不仅如此,宣传反满的日本军队甚至受到了中国百姓的夹道欢迎。《日清战争实记》记载,辽宁丹东九连城"当地居民箪食壶浆迎我王师,携来鸡和猪献给我军"。日本第一军司令长官山县有朋大受感动,免除税款安民。对此,百姓称赞叫好,更有年轻人投入日军效力。在日军进攻台湾时,日军将自己打扮成"反清复明"的义军并因此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战后,有英国人感叹"大多数中国人于战事尚懵然无知也",英国人认为,此役非中国与日本之战,实是李鸿章一人与日本之战。李鸿章也无限感慨"以北洋一隅之力,搏倭人全国之师"。
无论从媒体宣传、外交公关还是国内舆论,中日皆反差巨大。何以如此?或许还要从制度上找原因。甲午战争前,中国与日本同时开始革新开放,即日本明治维新与中国洋务运动。而日本改革的是"体",中国改革的是"用"。可见,没有制度的根本变革,一切进步都是虚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