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隔壁的呻吟
搬到这座简易的筒子楼之前,杨小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贩卖海货的女人,其实是没有多少资本挑三拣四的。就像身上那件淘来的棉布衫,身材再好也穿不出品位,没有计较的必要。
搬家那天,杨小习像一只拖着旅行箱的小蚂蚁,很吃力,棉布衫贴着小巧的身体,丝丝入扣的凹凸轮廓顿时成了整栋楼的风景,抬眼往上看,窄小的过道被几道灼热的目光差点燃烧成灰烬。
杨小习在心底轻笑,男人这种动物,富贵也好,贫寒也罢,眼睛都一样带着毒。

租的房子在二楼,斑驳破旧的楼梯踩上去吊桥一样,吱吱呀呀地发出叫声,每上一层,杨小习就会放下行李箱喘下气,好不容易挪了几层,又不得不退回去为下楼的人让路,而这楼上的男人好像都不太忙,齐齐地挤过来,上楼,下楼,好不热闹。形单影只的杨小习不敢埋怨,躲在楼梯一角等待他们上完,再下完。

喂,你们有没有点公德心?女士优先,让人家先上来嘛,拿个箱子多辛苦!
响亮的男声,让上上下下的男人们停止了活动。杨小习抬眼往楼上看时,对方已经趿着拖鞋消失了。
夜里,杨小习收拾到夜深,很累,却还是被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霉味熏得无法入睡,木质结构的屋子隔音不好,说话稍稍大点儿声便会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入夜之后,万籁俱寂,整栋楼就成了一个叫嚣的小个体,什么声音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