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俄乌战争已持续三年多,战场依然胶灼,俄罗斯虽在军事上占据些许优势,但其大国地位却遭遇不可逆的滑坡,日渐严重的西方导弹的威胁让普京的“两大梦想”彻底破灭,而中国或将迎来百年一遇的重大国运。
第一节:普京的“两大幻想”与辉煌前的幻灭
俄乌战争已经持续三年多了,战场依然胶灼,俄罗斯虽然在军事上占据优势,但其大国地位却遭遇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苏联留下的庞大军事遗产几乎被耗尽:装甲力量损失惨重,前线载具极度缺乏,俄军不得不用人海战术甚至摩托车突破阵地。根据俄罗斯智库列瓦达中心2024年报告,俄军在乌克兰战争中损失了约4000辆坦克和8000辆装甲车,接近苏联时期遗产的三分之二。
在海上,黑海舰队被几乎没有海军的乌克兰打得全军覆没。2022年4月,“莫斯科”号巡洋舰被乌克兰“海王星”导弹击沉,随后多艘舰艇被无人机和水雷摧毁。2024年,乌克兰使用ATACMS导弹袭击克里米亚军港,击沉2艘护卫舰和1艘潜艇,如今克里米亚军港空空荡荡,剩下的战船噤若寒蝉,仅能龟缩在位高加索港口内,彻底失去黑海控制权。
在空中,6月1日的“蛛网行动”让俄罗斯战略轰炸机群遭遇重创,乌克兰无人机摧毁或损坏41架飞机,占远程机队的34%,总损失超20亿美元,几乎三分之一的战略空军力量难以挽回。
然而,俄罗斯的损失不仅在物质层面,更体现在国运上。当德国金牛座导弹的阴影即将笼罩俄罗斯之际,普京的“两大幻想”——融入欧洲和统合旧苏联地区——双双破灭。普京常说,“给我二十年,我将带来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在过去20年,他也主要做了两件事:第一,融入欧洲;第二,重新统合旧苏联地区。
融入欧洲是俄罗斯历代统治者的梦想。自沙皇时期起,俄罗斯便向西方学习,彼得大帝引入西式服饰和语言,试图拉近与欧洲的距离,但欧洲始终视俄罗斯为“白皮鞑靼”,不肯接纳。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第一时间向北约提交入盟申请书,叶利钦满以为放弃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后,欧洲会接纳俄罗斯,谁知换来的却是北约的断然拒绝和不断东扩。
1999年至2004年,北约吸纳了波兰、匈牙利、捷克等7个东欧国家,2004年又接纳了波罗的海三国,将触角伸至俄罗斯边境,距离圣彼得堡仅130公里。
普京上台后,一度对西方充满幻想。他清楚,要让经济强大,必须融入欧洲;要成为世界一级大国,必须统合斯拉夫三国——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特别是乌克兰。正如布热津斯基所言,“没有乌克兰的俄罗斯,将不能成为世界大国,将沦为一个亚洲国家”。
普京对西方采取宽容态度,对北约东扩听之任之,对美国要求言听计从。他与乌克兰、白俄罗斯建立紧密关系,向两国输送廉价能源,试图将它们重新融入斯拉夫大家庭。
普京的努力一度成效显著。他与法国、德国交好,用能源和粮食换取投资和技术。2005年,普京与德国总理施罗德推动“北溪-1”天然气管道项目,2011年通气后,德国成为俄罗斯天然气最大买家,占其进口量的55%。俄罗斯在高油价滋养下国力蒸蒸日上,人均收入2007年达到1.2万美元,一度接近初等发达国家水平。
2007年,俄罗斯被吸纳入G7组织,G7变为G8,被视为西方大家庭的重要一员。普京与白俄罗斯实现一体化,2000年签署《联盟国家条约》,两国在经济、军事领域深度整合。2004年,普京挫败乌克兰的“橙色革命”,扶持亲俄的亚努科维奇上台。
军事上,俄罗斯在2008年格鲁吉亚战争和2015年叙利亚内战中打出高水准,军事实力显著复苏。2008年,俄军仅用5天击败格鲁吉亚,2015年在叙利亚支持阿萨德政权,击退ISIS,展现了其远征能力。
可以说,俄罗斯整合原苏联、融入欧洲的梦想已非常接近实现。然而,2014年的转折让这一切化为泡影。
第二节:转折与破灭:西方导弹砸碎俄罗斯梦想
俄罗斯的转折点始于2014年石油价格下降。美国页岩油革命让油价从每桶100美元跌至2016年的30美元,俄罗斯高歌猛进的经济被打断。2014年,俄罗斯GDp萎缩4.1%,卢布汇率暴跌40%,通胀率飙升至12.9%,民众生活水平大幅下降,养老金购买力缩水三分之一,引发多地抗议。
普京试图通过能源出口稳定经济,但此时,美国趁火打劫。俄罗斯与欧洲的结合是美国不愿看到的,欧洲的技术加上俄罗斯的无限资源将让美国无插手空间。于是,美国开始从中使坏,其抓手便是乌克兰。
2014年,在美国煽动下,乌克兰爆发“广场革命”,总统亚努科维奇逃亡俄罗斯。美国通过非政府组织资助乌克兰反对派,2013年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NED)向乌克兰拨款5000万美元,支持“民主运动”。
普京见乌克兰有失控风险,当机立断占领克里米亚,同时乌东“亲俄民兵”占领了大片地区。普京此举正中美国下怀,美国随即联络欧洲,共同制裁俄罗斯,并将俄罗斯驱逐出G8。2014年3月,美国和欧盟对俄罗斯实施第一轮制裁,冻结俄央行资产,切断其SWIFT系统权限,制裁对象包括普京亲信及俄能源巨头Rosneft。
从2014年至2021年,俄罗斯累计被制裁超过5000项,涉及能源、金融、技术等领域,经济陷入困境。俄罗斯外汇储备从2014年的5100亿美元降至2021年的4100亿美元,经济年均增长率仅0.5%,远低于全球平均水平。
从2014年到2022年,俄罗斯地缘状况持续恶化。乌东冲突拖延8年,俄军未公开参与,乌军重整旗鼓,战力渐强。2019年,乌军在顿巴斯地区收复30%的失地,亲俄武装被压缩至边境地带。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加码,2018年美国通过《以制裁反击美国敌人法案》(CAATSA),进一步限制俄能源出口。
普京意识到,若不攻打乌克兰,俄罗斯的“两大幻想”将彻底破碎。2022年2月,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战争持续至今。
然而,乌克兰并未如俄罗斯想象般屈服,反而与俄军打得有来有回。2022年,俄军在基辅战役失利,被迫撤退至乌东;2023年,乌军在赫尔松反攻中击退俄军,收复7000平方公里领土。
长期战争中,俄罗斯与欧洲的互信被摧毁,法国、德国从俄罗斯的朋友转为死敌。英国、法国不断向乌克兰输送武器,2024年英国提供“风暴阴影”导弹,法国提供SCALp-EG导弹,射程均超250公里,乌军用其打击俄军后方设施。
德国则成为压垮俄欧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梅尔茨上台后,德国挑起反俄大旗,一方面派遣5000兵马驻立陶宛震慑俄军,另一方面允许乌克兰使用远程武器打击俄罗斯纵深目标,并承诺援助金牛座导弹。金牛座导弹射程达500公里,可精准打击俄军指挥部和后勤设施,德国的这一决定让俄罗斯彻底失去融入欧洲的可能。
德国本是普京“俄欧一体化”的抓手,普京曾与默克尔建立良好私交,2001年普京在德国联邦议院用德语发表演讲,呼吁“欧洲共同经济空间”,2010年两国贸易额达800亿美元,德国是俄罗斯最大的欧洲贸易伙伴。然而,长期战争加深了俄德隔阂,两国重新走向对立。
从俄乌当前态势看,俄罗斯虽占优势,但彻底摧毁乌克兰已不可能。即使停战,乌克兰也将成为俄罗斯的死敌和心腹大患。德国对乌克兰的鼎力相助,进一步加大了俄罗斯击败乌克兰的难度。也就是说,俄罗斯再也融入不了欧洲;因为融入不了欧洲,俄罗斯也无法整合原苏联地区。
普京的“两大幻想”彻底破灭,“20年还一个强大的俄罗斯”成了一句笑话。
第三节:中俄合作升级与中国的国运
俄罗斯向西无法发展,只能向东,这对中国来说无疑是个重大国运。在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前,中俄关系虽比较好,但称不上亲密。
由于地缘冲突,俄罗斯对中国有所保留,许多地缘利益如远东、西伯利亚、中亚,俄罗斯都不许中国染指。2013年,俄罗斯曾限制中国企业在西伯利亚的林业投资,担心中国影响其远东地区控制权。2010年,俄罗斯以“安全”为由,暂停中吉乌铁路建设,试图限制中国在中亚的物流通道。然而,乌克兰战争后,俄罗斯背负西方数万项制裁,不得不转向东方,中俄关系进入新时期。
中俄经济高度互补,俄罗斯急需中国的廉价商品、高科技零件及电动汽车,中国则需要俄罗斯的矿产、木材、能源和粮食。2024年中俄双边贸易额已超2440亿美元,同比增长10.5%,2025年有望突破260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
俄罗斯对华能源出口占其总出口的40%,中国市场成为俄罗斯经济的“救命稻草”。2024年,俄罗斯对华天然气出口量达380亿立方米,占其出口总量的50%,中国成为最大买家。俄罗斯向西发展受阻,只剩中国这一选项。若不与中国搞好关系,俄罗斯难以在西方制裁下撑下去。
同时,俄罗斯也开放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地缘利益。中吉乌铁路、中哈铁路开始建设,2024年6月,中吉乌铁路项目正式启动。
乌苏里江上第一座中俄大桥——同江大桥建成通车,2023年6月全线通车,年货运量达200万吨,极大便利了中俄边境贸易。而在此之前,这些项目是难以想象的。
中俄虽非盟友,但合作反而比中苏联盟时期更深入。王毅外长在接受“今日俄罗斯”采访时表示,中俄关系有三大特点:第一是世代友好,永不为敌;第二是平等相待,合作共赢;第三是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
中俄合作为何对中国来说显然是重大国运。俄罗斯越孤立,就越依赖中国。俄罗斯依赖中国,那么意味着中国面对西方围堵时就多了一个反制选项。西方已经不能在科技上封锁我们,也同样不能利用粮食和能源来打断中国的国运。毕竟俄罗斯的能源和粮食要多少有多少。
中俄合作对中国而言是百年一遇的机遇,但也需谨慎。我们必须秉承一点,那就是不要和俄罗斯结盟。毕竟俄罗斯重要,我们与欧洲、美国的关系也重要,不能给西方留下口实。我们不能让俄罗斯灭亡,同样也不能让欧洲感到恐惧。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其实很考验我们的外交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