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俄罗斯政府迅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调整国家经济结构。
2022年7月,俄国家杜马通过了《国家经济动员法案》的修订案,其中授权政府在特殊时期可要求企业参与国防订单生产、延长劳动时间,并临时动用企业资源。
这一法案的通过,为俄政府调配全国资源以保障军事行动提供了法律依据。
同时,俄联邦工业和贸易部大幅增加了军工企业的订单量。
以乌拉尔机车厂、喀山直升机厂和图拉仪器设计局为代表的军工骨干单位,在2023年均出现产能翻倍的情况。2023年俄国防工业系统的就业人数增至350万人左右,较战前水平增加超过30%。
此外,据俄财政部公布的数据,2024年俄联邦预算中约三分之一的支出将投入国防和安全领域,为苏联解体以来占比最高的一次。
然而,俄方对“战时经济”这一表述则保持谨慎态度。
总统普京多次强调,俄罗斯当前经济并未“军事化”,相反是在“适应外部制裁与冲突压力”下进行“战略性调整”。
在其近期国情咨文中,普京声称2023年俄罗斯GDp增长达3.6%,工业增长近4%,失业率降至历史最低的3%,认为这些指标说明俄罗斯经济具备强劲韧性。
但美国及其西方盟友则持续对外释放不同信号。
美国财政部、国务院和国防部联合评估报告称,西方制裁已使俄罗斯难以获得关键芯片、精密仪器等技术产品,同时迫使俄罗斯以更高的成本从亚洲等地获取替代品。
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在2024年初公开宣称,“俄罗斯已经进入事实上的战时经济状态”,并指出这是美欧联手制裁所产生的“战略成果”。
在俄乌冲突持续背景下,尽管俄罗斯官方始终未将其军事行动正式定性为“战争”,而是沿用“特别军事行动”的说法,但实际经济运行已明显转入战时模式。
数据清晰表明,俄罗斯经济结构正经历剧烈转型,其资源配置和国家优先级已高度军事化。
2024年,普京总统签署的国家财政预算中,国防开支首次超过社会福利支出,占据全部财政支出的69.4%。
这一比例不仅在俄罗斯历史上前所未有,更比2023年增长了68.2%。在此背景下,俄乌冲突带来的直接开支已占到俄罗斯GDp总量的约8%。
据俄罗斯财政部与经济发展部数据,俄方预估2024年国内GDp增速将超过3%,但约三分之一的增长实际来源于军工领域的拉动。
这一经济增长并非源于传统产业升级或消费市场扩张,而主要是通过大规模的军工产出与政府采购驱动,属于典型的战争经济增长逻辑。
为维持前线兵力与动员能力,俄罗斯不仅持续扩军,还显著提高军人待遇。
现役士兵的基本月薪已达到16300元人民币,这在当前俄国内经济环境中属高薪范畴。此外,俄政府为参战军人及其家庭提供大量社会保障与住房支持。
截至目前,已有5.6万个军人家庭获得了住房分配,另有10万个家庭得到了住房补贴,这对财政构成了长期负担。
在生产体系方面,俄罗斯主要军工企业已全面转入“三班倒”运行机制,军备产量激增。
以乌拉尔车辆制造厂、喀山直升机厂和卡马兹等核心军工单位为例,坦克和装甲车产量较战前分别提高了3.6倍和5.6倍,无人机和炮弹的产量更是激增至战前的16.8倍和17.5倍。
这类集中型军事生产模式虽然短期内可拉动就业、降低失业率,但中长期看,却削弱了对高科技、民用产业的研发投入。
从经济来源角度看,俄罗斯维持这种高强度军事经济的根本支撑在于能源出口。
自战争爆发以来,全球石油与天然气价格持续走高,而俄罗斯作为主要能源出口国,借此实现了财政收入的显著增长。
2023年俄罗斯联邦财政收入中,石油和天然气占比超过45%,为军费开支提供了基础保障。
然而,俄罗斯同时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外部压力。
根据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与联合国相关制裁数据库,截至2024年,俄罗斯已累计遭遇超过1000项国际制裁措施,涵盖金融、能源、交通、军工等多个关键领域。
尽管美西方制裁力度持续加码,但由于其主力国家并未直接军事介入,俄罗斯仍保有较大活动空间,尤其是在对亚非国家能源出口与军贸合作领域,俄罗斯正在积极开拓替代市场以规避制裁影响。
虽然俄罗斯没有对乌克兰宣战,也未正式启用“战时经济”这一术语,但无论从预算结构、生产方式还是资源调配上,俄国内经济已全面进入准战时运行状态。
这一模式短期内可能增强其军事动员与战略韧性,但也种下了财政依赖、产业单一化、技术发展受限等潜在危机。




















